桑小要

金鱼 【林季子x魏莱】

20

魏莱还是离家出走了。

说是去住校，实则搬去了林季子家。

十几年滋生的反骨，在遇到林季子的那天开始拔节成长，似乎身体都在振振作响。而他大概是与生俱来带着诱人的魔力。引人上天堂，带人下地狱。

魏莱从来不是什么好孩子。她自己心知肚明。

青春期逆反的加成，让她不由得地去追逐一场冒险。一场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的感情。

她读的出林季子的危险，他的年少老成，和从容不迫背后的她无法猜测到的底牌，神秘而充满无限未知。但是这一切不正是她追求的，她喜欢危险的气息，跌宕起伏。而且他给她的安全感，甚至压住了这种不可言状的危险感。

他弥漫着的是罂粟的味道，让她沉沦，上瘾，无力去抗拒。

而且，他能给她，她盼的那一场盛大的烟火，

可以绚烂韶华，点缀春夏秋冬，燃尽一切的盛宴，

不是钱，成绩，和虚伪至极的媚笑。

林季子其实是没想到的，但是其实他一直期待的就是这样的结果。他喜欢掌控，也享受无伤大雅的意外性。

他尽地主之谊把她安顿在二楼的客房。

“季子，谢谢你，我实在没有可去的地方了。”

“客气了学姐，你想住多久都可以啊 ，随时欢迎。”他为人着想的距离感，更加增添了魏莱心里的好感。

魏莱没推辞，不过她不想让林季子觉得自己白吃白喝，恬不知耻占他便宜，不想让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被破坏，连忙提出承担家务。

“我会做饭的，我在这住不会白吃你的，我可以给你做饭。我做饭还挺好吃的。”

“喔，那务必让我尝尝学姐的手艺。我真的很期待。”语气中淡淡的笑意。

就这样他俩开始同居生活。

白天正常上课，晚上像是普通舍友一样住在一个屋檐下。

有一种隐秘而禁忌的意味。

魏莱确实会做菜，但平时需要上晚自习，只有周末可以下厨房露上一手。林季子每每都很捧场，都称赞她做的好吃。辞藻天花乱坠，但是魏莱却一次都没有觉得是敷衍和虚伪。

虽然每次都说着让他别打趣她了，但魏莱其实心里很高兴。

好像自己终于被需要了。

不再是一个用来学习的机器。

不，不再是用来给他爸脸上增光的工具了。

“季子，来尝尝这个，”她挑起一点新出锅的菜品，吹了吹，伸到他嘴边，“尝尝，好不好吃。”眼中隐隐期待，琥珀色的眸子晶亮的像是银河。

林季子笑着尝了尝。“学姐手艺又进步了。”

他点头称赞。

魏莱低头笑了笑，又转过身忙碌了起来。

看着魏莱系着围裙，花边时不时的摆动，他恍然想起了曾经的张莲生，也是这般，在厨房里忙忙碌碌，凑一桌子菜给他。如瀑般的黑色长发被束了起来，露出小巧而精致的耳瓣，白皙的脖颈上有一些碎发和少女稚气未脱的绒毛，她和她一点都不一样，一点都不一样。

回过头就发现林季子正出神，

“吃饭啦，想什么呢？快，趁热吃。”

她拿了碗筷，摆放在桌上。把围裙取了下来挂在门后。

“喔，好。”

很少见到他这么失神的样子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。

“很好吃。”

很好吃。

21

喜欢一个人，有时候就会不由自主的模仿，好的，坏的，似乎相似能拉进距离。

总能看到他吞云吐雾的样子，就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。

正巧林季子出门了。天色渐暗也不见归来，魏莱收拾完房间，无聊的坐着，突然注意到静静躺在茶几上的香烟。脑中浮现那若有若无的烟的香气，跃跃欲试起来。

魏莱颤抖着捻起一支烟，到阳台去拿打火机把它点燃，遇风怎么都点不起来，她叼住，弓起手指形成了避风港湾，才点起来。火苗的熏烤下，白色的烟纸被染黑，丝丝缕缕的烟云缠绕着飘散出来，呛得她眼睛有点疼。她下意识的模仿印象里林季子吸烟的模样，不伦不类的。

她浅浅的吸了一口，没有任何感觉，若不是张开嘴渗出来一缕烟雾，她以为自己可能是忘了呼吸。

于是又深深吸了一口，苦的不行，最浓的茶的味道，直捣鼻腔，呛入肺里。

林季子进屋里就看到她拿着烟，咳的剧烈，走过去把她夹着的烟夺了过来。

被抓到偷偷抽烟，她与一些难堪，林季子也没追究。

“烟不是这么抽的。”她看到他深吸了一口，三根手指搓了一下烟，又转过头去吐了出去。

空气里充斥着烟草的气味，浓烈的占领了每一寸空间。原来开着窗子也散不掉。

“我就学一下。”

魏莱语气像是在轻轻抱怨。

林季子低笑了一下。伸手弹了弹烟灰。

然后灰暗的房间里烟头又亮了起来，像是蛰伏的野兽吐息一般，时断时续。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，就在魏莱以为这件事情已经翻了篇，百无聊赖的时候，林季子将手中的烟扔掉了，突然按住她的后颈，给了她一个吻。林季子直视她的双眼，神情淡然。

烟草气息顺着他半张的嘴里渡到她的口里。她猛地把他推开，咳嗽了一下。

他踉跄着让开了半步，笑态可掬的看着魏莱。

“要不要我教你。”

三月，早春还寒。进屋去，还携了些寒气。

魏莱脸颊像是蒸煮过一样透着红润。

偷偷抽烟的少女，误打误撞的学会了亲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