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小要

美丽而有张力的文字从来都是自损八百
无信仰的高等游民与孤独不分你我惺惺相惜



你知道吗,
我一直在等你

浮世十年 【林季子x林本川】

杰德,

你听说过,浮士德的故事吗。

今天我们上课讲到的。

我太笨了,其实根本不懂。

但是看到你,我就懂了。

我不懂歌德。

不懂晦涩的中世纪文学。

我懂的是——

如果你是恶魔,那我一定会许愿

我不需要你放我生,

我只需要你来爱我。

我不在意浮世过客,

我只渴望醉在梦里,

生死皆由你。


罪·梦·者

子川

浮世十年


很小的时候,林本川就只身一人到德国读书。

对于一个孩子来说,独自漂泊在异国他乡,真的就像是自己被抛弃了一样。

无亲无友,孤苦伶仃,语言不通。

只有语言老师,是国人,却只跟他说德文。逼着他反复读音标,口中念着不知名的单词。林本川看着字母变得狰狞,给他上了一层无形枷锁,困的他死死地。

他很笨,从小就不是资优生,脑子也不好。终于到学校去上学时,也被嘲笑自己发音奇怪,小舌音像是吞了屎。

每当这时,他只能低着头,假装自己什么也听不懂。


后来,他严格疏离的父亲不远万里,给他送了唯一关怀,一个陪读生。

林季子。

他爸的养子,他的弟弟。

他隐隐约约记得这是他家司机的儿子。


林季子也不会说德语。他想,林季子也会像他一样,接受恶心的语言训练,然后到学校被嘲笑吧。

于是,或许出于想要找回平衡的想法,林本川在放学后,去偷看林季子学德文。他第一次觉得德语很好听。


林季子看到语言老师背后,他那义理上的兄长,扒着门缝偷瞧他时,他觉得蛮可笑的。那种无辜的神情,很容易就让人想要欺负他的。


林本川没有找到平衡感。


“Hallo,mein Name ist Jade.”(你好,我叫杰德)

当林季子字正腔圆的对他作出自我介绍时,他油然生出一种自卑的情绪。

卑怯感如附骨之疽,随着他的成长拔节成长,在他的骨骼里面震震作响,不经意间,就会露出一道口子,血淋淋的向他阐述这个事实。

光阴荏苒,时间倥偬而逝,直到他忘记母语。


“哥,想什么呢,吃东西啊。(德语)”林季子在林本川眼前挥了挥手,他才大梦初醒。

“抱歉,刚刚走了神。”林本川拿起刀叉,继续切割盘中的煎蛋,刀尖刺破溏心涌出来,粘腻感让他饱腹。

林季子早就知道,他哥林本川来德国一直水土不服。吃不惯生冷,三分熟的带血牛排他看了就想吐,溏心鸡蛋也在会让他反胃的范围内。

林季子看在眼里,把他们两个人的餐盘调换了过来。林本川看着盘子里完完整整的鸡蛋,食欲似乎又重新回到了身体里,压制住了翻山倒海的胃。

他看了看林季子,道了一句谢。

林季子笑了笑,插起一块三角块的面包,沾了沾蛋液,配合着香醇的牛奶,一起入了腹。


2

就像尼尔波滋曼说的那样,人类成了娱乐至死的物种。

早已分辨不出对错。

那些养尊处优的冷漠公子哥们,摆出上等人的姿态,看着他被欺凌。满不在乎的旁观着恶心的事情。他们所谓的圈子,他们所谓的集体,根本不足以构成袖手旁观的理由。

可是,他们还是联合起来,将他推入了地狱。


或许,世界上的第一份罪,就是因为太寂寞,没有人懂吧。


林本川的初中,过的很不好。

白种人的歧视再加上黄种人集聚型排斥心理,让他成了众矢之的。他默默的承受着,心里的高压线高低起伏波动着,但是结果总是同样的,他都忍下来。


林本川被推到在泥地里时,无措极了。白净的脸上满布着难堪,像是落水犬一样凄惨至极。还未入社会的孩子们只觉得愚蠢好笑,人情世故与心机被抛诸脑后的同时,也没人站出来传播善意与爱,所有人,都退避三尺,或是笑,或是无视。没人愿意惹祸上身。

他默默垂下了头,姣好的容颜溅上了泥污,长睫毛掩住了眼底的情绪。


神啊,如果我能继续忍耐的话,希望你能早点带我走,我已经忍耐的够久了,也装了好孩子,为什么你不来摸摸我的头。我不想待在这里。

这个世界如同一个不会融化的冬,冷漠的,周旋的,千篇一律的,我像是个刽子手一般,残酷的给了所有人死刑。他们其中可能有人无罪,如果记得你,下辈子偿。


林本川无助的自己给自己收场。


林季子看到这一幕时,从书包里抽出来刚刚洗好的白毛巾。

他走过去,把毛巾盖在林本川的头上,在讶异的目光下,把所有欺负林本川的人都打落在泥里。

“下次找人打架,我随时奉陪。”

留下这句话,又在一片喧嚣谩骂和窃窃私语中,拉着林本川离开了。

林本川一句话都没说,默默的消化着。


两个人认识两年了,但是一直有一到不透明的屏障隔绝在两个人之间。非恰当的时间和地点,成了彼此唯一的‘兄弟’,像戏剧一样荒唐可笑。谁都不愿意多提一嘴把关系搞僵。

林季子张扬且义气,很快就交到了朋友。似乎天生就什么都会一样,林本川有时候也非常好奇,这个资优生为什么在哪个方面都优于常人,什么都玩得很好。


四周总有目光投来。

林季子没有注意到他一身污泥一样,没有任何避讳。

直到回家,林季子直接把人塞进了浴室,扯下了他头上那条被污泥染黑的白毛巾。

“脏了。”林季子说。不知道说的是什么。

“谢谢你,我帮你洗。”林本川习惯性的讨好口吻。可是说出去就后悔了,换一条就好了啊。

“好啊。”林季子笑了,把毛巾塞回了他的手中。帮他打开洗澡水,从浴室离开了。

林本川捏着那条毛巾,不知道如何是好,最后还是洗干净了。


在这里补一个章节 2.5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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